赫茲.

【盾寡】天梯

*A4全员存活私设

*无聊而不知所云

（这种时候就别问 问就是意识流

*来自棍老师 @小棍儿 的点梗

希望没有让宁失望。

——

在至高之处，荣耀归于神；在地上，平安归于他所喜悦的人。——《路加福音 2:14》

“其实你知道吗，在宇宙的中央，有一片海。”

想象中的自由落体后的剧痛并没有如约而至。在娜塔莎纵身跳下沃米尔的悬崖后几乎同时，她就感觉自己轻飘飘地，向上——向上——最后浮出水面，漂浮在一片海里。甚至在那种令人不悦的失重感袭来之前，她就像被水轻柔地包覆着，或者说和水融为一体，向上飘去。

如果死是这种感觉，那其实也挺美妙的。如果她一早就知道死是这种感觉，那她一定不会怕死。

“小娜！”

有人在叫她，语气中三分急促七分凄切：“回来吧。”

娜塔莎试探性地想出声，一股暗流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她越是挣扎就被钳制得越紧。直到声音消失，周遭又回到那种透着诡异的绝对平静里。

浮出海面之后她试着站起身来，脚底是柔柔的暗流托举着她的脚步。举目四望，苍穹泛起天鹅绒一般的深紫，风平浪静的海面是一块镜子，不见边际，一路平滑铺展到天尽头。她试着抬脚向隐约有光的方向走，在没到脚踝的水里行走竟发不出丝毫声响。周围没有任何一块礁石，一个岛屿，或是一艘船来做她的参照物，似乎在这茫茫海中只有她一个人。娜塔莎觉得她确乎需要在这样可怕的死寂里做点什么来证实自己并没有丢失情感和听力，可她眼眶干干的，喊也喊不出声，心里憋着一口气，只知道往前走，继续往前走，好像这样就能走回去，走回地球，走回她爱和爱她的人中间。可是越向前她越脑子里越模糊，只剩下一团浆糊。有时候她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她要去哪里，只是一刻不停地踩着水去追逐天边的地平线。

甚至有那么一时半刻，她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盖着白底上面画着蓝色小船图案的小被子的小男孩听入了迷，睁大了湿漉漉的蓝眼睛，急切地催促道：“然后呢？”

“然后……我终于听见了一点声音。”

好像是从天上传来的，又好像是从前方。过长时间的徒步已足以让曾经神盾局最优秀的特工晕头转向。

那个声音说，“娜塔莎。”

这个声音好像猛然拨开了她心里的某个情感的开关。久违的听力带来的震动电流一般蹿遍了全身，突如其来的疲惫好像铅灌满了她的四肢，眼泪开始在眼眶里聚集。海面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滑如镜，她却觉得方才发生了一场海啸，海水漫过她的四肢百骸，漫过她的头顶，窒住她的呼吸和动作。

前方约莫是地平线的地方，隐隐绰绰地现出一个人影。

“娜塔莎，你……还记不记得我？”

有那么一刻，她只想把脸埋进手里大哭一场。她走向那个方向，缓缓靠近他。她想告诉他，她不会忘记他，她还记得自己对他说的很多话，最初和最后的那句话。虽然在之前的瞬间里她想不起来娜塔莎是谁。

“嗨。”

“一分钟后见。”

她想，她甚至能把这最初和最后的一句话叠印在一起，在记忆中，像握住一段完整的时光那样携带。但是如果时间的最初和最后真的能像这样对折、紧握在手上的话，那么那道深深的折痕也在他们无法掌握的地方。

她从始至终萦绕在嘴边却没有说出来的那句“我爱你”，回想起来，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说。可是她亲手放过了那些机会，现在只是被困在这片海里，靠近一个未知是不是幻象的幻象。原来的世界被揉成碎片，抛在身后，抛在海底，抛在她所触不及的遥远的地方。

可能真的，在他们尚无力明白的时候，很多事情就已经发生过，并且完结了。

“妈妈……”

娜塔莎被这一句呼唤从回忆的深海里猛然拽出来，她低头，某些辽远的情绪在一瞬间被叠起收好。

詹姆斯·罗杰斯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蓝眼睛幽幽地看着她，他问：“你在那个海里的时候有没有怕过？”

“没有。”娜塔莎不假思索地回答。这句倒是真话，因为在那里她几乎丧失掉了所有的情感波动。但这样的恐怖对一个孩子又如何说得，她这么想着，放柔了声音，一本正经地胡诌道：“因为我知道你爸爸一定会来找我。”

詹姆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娜塔莎眯了眯眼睛笑，恍惚间娜塔莎从这个表情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妈妈，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爸爸说过差不多的话噢。”

那是在一个天气晴好的周末下午，娜塔莎临时被叫回神盾局，一家人的野餐计划只有泡汤。留守家里的史蒂夫带抱怨连天詹姆斯去两个街区外的儿童乐园。夏日的午后阳光猛烈，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给儿童乐园圈出一片阴凉，蝉藏在叶底一声接一声地长鸣。可能因为炎热，儿童乐园里没什么人，只有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霸占了跷跷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书包被随手扔在地上，时不时给对方展示自己的手机屏幕再一同爆发出一阵畅快的独属于青少年的大笑。年轻人蓬勃的单纯的快乐和着夏日的空气膨胀散落了。

詹姆斯爬到秋千上摇晃着两条小短腿，尖叫着要史蒂夫推他。史蒂夫过去确认好他扶稳之后轻轻地推动着秋千让它荡起来。

“高一点，爸爸！再高一点！”

詹姆斯咯咯地笑着高声叫道，红发在史蒂夫眼前晃过，在从树叶间投射的阳光照耀下好像泛起火焰的光泽。那是娜塔莎的红发。曾经就是这么一头红发，在战地的一片灰白里莽撞地扎进他眼里，然后化作厉火烧进他心里，肆意席卷过那一片冰封七十年的荒芜。

在秋千荡到足够高的时候，史蒂夫坐到另一个秋千上面带笑容看着詹姆斯欢呼着荡上荡下的身影。当秋千终于缓缓地停下来，詹姆斯突然转过头严肃地问他：“爸爸，太空里真的很冷吗？”

史蒂夫愣一愣，想到了长年冰封飘雪的沃米尔，想到红骷髅对他说，如果她已经忘了你那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的时候，他手扶着的那块岩石冰冷到骨子里的触觉。那种寒冷从他的指尖蔓延过周身的血管，血液温度似乎也跌到冰点。

“是啊。太空很冷。”

“超级英雄也会觉得冷吗？”

父母都是超级英雄，这是詹姆斯从小就知道的。年纪再小一点的时候，詹姆斯只会因为他可能会不得不留宿斯塔克家，或者父母不能一起出现在他的学校开放日上而闹脾气。

“什么超级英雄啊，一点都不酷！”詹姆斯在娜塔莎怀里哭得抽抽噎噎，“我只想爸爸妈妈可以一起陪我去开放日。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可以一起陪他们。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当超级英雄？”

“嘿，小怪兽。”娜塔莎轻轻晃着怀里的委屈的小孩，“你还记得吗，我之前跟你讲过超级英雄之所以成为超级英雄，不仅是因为他们强大，更多是因为责任？”

就是这种责任，让她在沃米尔几乎立刻就做出了选择。

“不惜一切代价。”

她那时脑海里浮现出史蒂夫说这句话的表情，自己跟着重复了一遍，就那么决然地扑下去了。后来史蒂夫带她回来的时候对她说，你别对这个世界那么好行不行，对你自己和我好一点。

那是因为，这个世界有你，和你想保护的东西。娜塔莎在心里说，但最终没说出来。她只苍白地笑一笑，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拉他的手。他没有挣开，反而毫不犹豫地更紧地回握。

但是回到纽约之后，他们便默契地不再提起沃米尔，好像他们之间不提，那里的事情就能假装没发生过。可是人到底是奇怪的，越是不提，却越想铭记一样，他们会讲给詹姆斯听。但沃米尔在他们两人之间，始终算一个未解的结。

小男孩睁着迷濛的泪眼听得似懂非懂，一时竟忘了哭。娜塔莎继续抱着他晃晃晃，耐心开解着：“爸爸妈妈当然非常爱你，我也不想错过我的小怪兽的学校开放日。但是如果我休假了，谁来保护世界啊？”

她这番话其实不太有说服力，但足以说服哭得稀里哗啦的幼稚园小童了。詹姆斯委委屈屈地揉着眼睛终于不闹了。

父母在外星球的故事他也知道了七七八八，该讲的娜塔莎都当睡前故事给他讲过。但以他的年纪实在难以理解其中百转千回的弯弯绕绕，只觉足够奇情和瑰丽，于是找着机会便不停追问细节。这种趋势还是几年之后詹姆斯借宿斯塔克家的时候，和摩根的聊天被来催两个小孩写作业的托尼听到之后才渐渐消停。托尼当时脸色就不太好看，把他拉到一边交代说：“沃米尔的事，你听着就行，少问你爸妈两句。”詹姆斯不懂，但他有点怕托尼，这件事才慢慢没有被再提起过。

话说回来，夏日午后儿童乐园里的詹姆斯还没有被这么提醒过，于是就眨巴着大眼睛问史蒂夫：“如果妈妈没能回来怎么办？”

要是妈妈没能回来，你就不可能坐在这儿问我怎么办了，小傻子。史蒂夫这样想着，笑了笑回答：“不会。我相信她会记得我。”

听到詹姆斯学舌一般给她讲一遍，娜塔莎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的波动，只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地微笑着，俯身亲吻他的额头：“该睡觉啦。”

“晚安妈妈。”詹姆斯看起来也困了，努力睁开眼认真地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小怪兽。”

娜塔莎关了儿童房的灯，轻轻地带上门。这时楼下传来开锁的声音。她于是想起方才詹姆斯跟她讲的那些话，莞尔一笑，轻快地趿拉着拖鞋走下木质的楼梯。

史蒂夫·罗杰斯锁好前门，转头一眼就看见她，眼睛的蓝在玄关的暖黄灯光下也染了几分暖色：“对不起，今天被拖着一直开战略会议。詹姆斯睡了？”

“刚睡下。”娜塔莎走到他面前踮脚环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到他肩上。他的风衣褶皱里隐隐有雨天的潮湿气息，这时她才隐隐听到外面的雨声。

下过这几场雨，天气就该转凉了；然后就该问詹姆斯今年想要扮成什么角色，并且从街角的杂货店买回成筐的糖果和朱古力；再然后，就该下雪了，感激被赐予丰饶之后，就该从杂货间里拖出圣诞树，绕上彩带和彩灯，史蒂夫托起詹姆斯给树顶挂上一颗金黄色的星星，娜塔莎在厨房的花樽里换上圣诞玫瑰；冬天一过，又是时候吃朱古力蛋，花樽里会被换上百合。

那之后又会迎来一个夏天。

时间会这么过，詹姆斯会一年一年地长高，总会有一天他不用史蒂夫帮忙也能自己把星星挂上圣诞树顶；总会有一天他会用带点抱怨的语气问娜塔莎能不能不要再叫他小怪兽了，因为这个称呼听起来太幼稚……

卸下超级英雄的光环，他们大概也只是一对温柔的，认真生活的普通人了。

-END-

我咋写着写着开始聊人生了……

标题来自C Allstar的《天梯》。这首歌背后其实也有很动人的故事，感兴趣的话可以自己查一下，这里就不赘述。

棍老师的点梗过于诗意，我po给大家康康，就两句话。

第一句，宇宙中心睡着一片海。

第二句，世界也是身外之物。

我，道行太浅，真的不行。我尽力了对不起。康了一遍觉得充斥着浓浓的一股廉价小言味er。害。是我不行。

希望棍老师不要就此和我绝交。

就这样吧，手机没油了。

不过想和我唠嗑的话还是大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