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茲.

夠浪漫才流芳。

【盾寡】圣诞快乐,罗杰斯先生



*占tag致歉因为感觉真的没啥cp内容

*短篇刀预警(但我觉得还好,真的还好,糖发多了的我真的变温柔了好多(⁎⁍̴̛ᴗ⁍̴̛⁎))

*除了娜塔莎的死法是参考后期释出的片段版本之外完完全全按照原MCU设定

*一点点盾佩预警

*是一个MCU x Lost in Translation的crosscover


是樨老师 @樨不偃 的点梗,希望没有让宁失望。

其实不算是一个短篇刀。因为并不太关乎爱情。

明早起床逼逼叨叨。晚安。

欢迎留言唠嗑。


——



00.


众所周知的,当一个人被海啸一般的痛苦吞噬,整个人的精神意志被撕扯、被摧毁的时候,他一般都会用一个形容。


“我想躲去地球的另一边。”


这就是克林特·巴顿在烁灭的五年间选择了日本的原因吗?


克林特在回来之后没有说。当史蒂夫切实地站在歌舞伎町一番街的牌坊下的时候,他后悔没有在走之前问他。


东京是如此的巨大、繁忙而冷漠,像一个上紧了发条的闹钟,咬合精确的齿轮一刻不停地运转动作。人们抬着下巴穿梭在立体迷宫一般的车站里,流连于各个月台,由得呼啸的列车沿着纠缠成毛线团的铁轨把他们送去各个地方。就连撞上迎面而来的人或是踩了别人的脚也不会低下头道歉,无怪关西人的讽刺笑话里永远缺不了自视甚高的没礼貌的东京人。


若他的精神再脆弱一点,灵魂再迷失一点,他觉得自己就会在某一个街角,融进雨和雪,融进生啤的泡沫,融进游客按下的快门,融进居酒屋的喧哗笑声,融进珍珠奶茶店门口排队的人潮,变得单薄、扁平,成为这个城市无人注意的一块暗影。


东京的确是引人迷失的,它宛如一个瑰丽的、霓虹点缀的梦,倾覆过来。在东京,能提醒他自己的存在的只有自己。


史蒂夫·罗杰斯,衰老、迟缓,命不久矣,人生轨迹横跨两个时空,但他还活着,拖着耄耋之躯,活在2023年的东京。


“大家都以为你已经去世了。”


视线末端是熟悉又陌生的脸。下巴尖尖的苍白心形脸,高挺的鼻,眉骨下深陷的眼窝里嵌着绿宝石一般的眼睛。


这张脸在他的眼里无时无刻不在和另一张面孔重叠。




01.


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东京柏悦酒店的顶层餐厅。那时距离圣诞节还有一个多月,节日气息已然很浓重,餐厅正中间树起一颗缠绕上红色丝带和彩灯的圣诞树。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钢琴家坐在落地窗边的琴边,指尖流淌出优美的曲调。他记得这首曲子,也记得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的那个圣诞节。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她的,而她也在看他,以一种让他觉得陌生又熟悉的眼神。她站起身端着她的酒杯向他走过来了,在那短短的几秒钟里,史蒂夫的脑海里转过了无数个问题——你怎么把头发剪了?你怎么把头发染了?你怎么回来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为什么不去基地找我们?……可是直到她站在他面前,他始终一言不发。


“我可以坐这里吗?”


她示意了一下他对面的位置。他心里那些泛滥的情感和疑惑在这一瞬间灰飞烟灭。


她不是她。


在她开口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极具欺骗性的陌生人。史蒂夫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他本能性地警觉,听到衰老的关节叫嚣着在抗议。但他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提防她突然掏出的手枪或者寡妇蜇,或者,只是面对这个和娜塔莎·罗曼诺夫有着一样面容的女人。


娜塔莎·罗曼诺夫。如果以他的生命作为标尺,他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了。


他抬头和她对视,那双晶莹的碧眼背后是他所全然不知的,平凡甚至可以说有些庸常的灵魂。


史蒂夫恍惚了一下,暗笑自己的失神。


“请便。”


她金棕色的短发服帖地贴在她的耳边,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眼下停留着一片淡淡的青黑。哦,她确乎是一个平凡人。史蒂夫这么想着,又忍不住思考如果娜塔莎没有血清的支持,某一天会不会也会像这样开始衰老。


如果娜塔莎没有血清她也不会再衰老了。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提醒他。


史蒂夫企图把这些念头赶出脑海,颇有些没话找话地说:“这首曲子很好听。”


他已经有很久没开口说话了,突然的嘶哑声线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好像也有些惊讶的样子,但很快地答道:“是的。《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你看过这套戏吗?”


他点点头:“在大概……十年前的圣诞节。”


那个圣诞节的基地分外冷清。他和那个红发女子并肩陷在柔软宽大的沙发里,捧着因为太过入迷而忘记吃的,已经凉透了的黄油爆米花,看着投影荧幕上大卫·鲍伊亲吻坂本龙一。


后来他练习用手机下载音乐,成功完成的第一首歌,就是Forbidden Colours。甚至他现在还能记得第一句歌词。


“The wounds on your hands never seem to heal.”




02.


人在他乡的时候难免会觉得孤独,于是所有的情感都会被放大、加热。所以遇到一个同样母语甚至同样口音的人,只要不是太过势不两立,便很容易引为知音。成为知音之后,总不免提起过去,提起那些不能公开讲的伤春悲秋,就着气氛难免鼻酸眼热。眼里下过一次雨,就觉得好像走进了对方心里似的,纵是原本的生活和立场天差地别也能引之为莫逆。


她说她叫夏洛特,她说她知道他是谁。


在史蒂夫主动问她第二天还能不能一起喝咖啡的时候,她看起来被吓了一跳。大概她之前人生的任何一个时刻她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奇遇。但是她很快地答应了。


夏洛特对东京比他对东京熟得多,于是他也乐意跟着她在东京的到处乱逛。刚开始他们只是拘泥在新宿圈,后来慢慢地乘上电车去了更多其他的地方。史蒂夫从未那么沮丧过他的衰老。血清能强化他的身体机能,但是他也无可避免地,不能久站或一口气走太远、太快。苏睿曾提议给他做一个全身的检查和治疗,被他拒绝了。这些晚年的隐痛能真切地提醒他时间的流逝。


提醒他往昔不再,前尘隔海。就算他有话想讲,也不再会有人来。


“那么,你为什么来东京?”他问。代代木的咖啡店在工作日的午后时分也匪夷所思地几乎找不到空位,他们在靠窗的长条桌边并排坐下,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探身从旁边的报纸架上拿下一份英文旧报纸。


夏洛特高高扬起眉毛,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答非所问:“我曾经,很久很久以前,爱过一个人。”


她把手放在那份旧报纸上,终局之战之后不久的一个日期,第一版的一个角落登载着一条讣告。


知名影星鲍勃·哈里斯去世。


“真奇怪啊,都二十年了,我觉得就像昨天一样。”


“然后呢?”你们之后怎么样了。


“没有然后了啊。”她勾起一个苍白的笑意,“那个时候我和他已经分别结婚了,罗杰斯先生。那你呢,你为什么来东京?”


他学着她的样子耸耸肩:“我以为我能忘记一个人。不过显然,我错了。”


夏洛特看起来有点惊异,也有点困惑。


“噢。”她说,“我以为你们……”她顿住了,看起来不解而窘迫。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超级英雄难道不是永远不会出错吗。他们总能在最危殆的关头力挽狂澜,拯救世界,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他们的正确和理所当然的统治阶级的愚蠢和短视。在烁灭的那五年里,史蒂夫主动顶替了山姆的位置。在那里他听到一个年轻人怒气冲冲地对他说:“你怎么会懂?你就像——就是神。你们永远都能做出对人类、对世界最好的选择。”


她终究还是说了下去:“我以为你们永远不会承认错误。”


现在轮到史蒂夫惊异了。可是夏洛特显然没打算解释。




03.


和突然跌进二十一世纪不同的,回到四十年代末的史蒂夫·罗杰斯用了很短的时间适应新生活,但用了很长的时间思考,用了很大的勇气下决心。


醒来在二十一世纪是一个既定事实,他没得选择,只有努力地跟上这个时代,融入新的团队,遵循新的规则。瓦坎达的夜晚草原上能看到很漂亮的星空,这是他在四十年代也没有见过的。或者可以说,他在四十年代只是忙着行军战斗,忘记了停下来抬头。直到2023年的东京,史蒂夫午夜梦回时分,眼前还是会出现那片星空。


“可是这个年代对我来说还是太快了。”史蒂夫说,“所有的一切——从纽约大战开始,洞察计划、奥创、索科维亚协议……”


他听到躺在他旁边的草原上的娜塔莎发出轻轻的笑声,不由得有些恼火。他轻轻用手肘戳了戳她的肋骨:“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只是觉得你可能真的不适合这个时代。”他几乎能想象娜塔莎那双漂亮的绿眼睛笑得眯起来的样子,“如果你有机会回到你生活的那个年代,你会回去吗?”


“我不知道。”


“哦,我觉得你应该回去。”她说得很笃定,“而且我觉得你会回去。”后面那一句她的声音很轻,纵是他有强于常人四倍的听力也难以确定其中是不是有忧郁的成分。


那时灭霸的即将到来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所有人的心上,对于地球的未来的忧虑让他们无暇他顾。前路漆黑而泥泞,他们肩负着地球的命运一步一步走得并不容易。纽约大战时期洛基引来的外星人都已经让他们难于应付,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灭霸,更是让邪神都死在了他的手里。史蒂夫和娜塔莎都明白彼此的担忧,但是他们固执地没有说破。


在夜幕降临的草原上,他们才能短暂地做回史蒂夫·罗杰斯和娜塔莎·罗曼诺夫。


“嘿,如果我们明天就死了怎么办?”史蒂夫问她。


“呸,我们会再一次拯救世界的。”娜塔莎说。两个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她的语调突然沉重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某种化不开的悲伤和急促。


“如果我死了,你就多帮我看看星星吧。”


“啊对了,我终于学会用智能手机听歌了。我要给你展示一下。”史蒂夫突然坐起来,狼狈地转移话题,献宝似的从卫衣的兜里掏出手机和缠成一团的耳机线。在花了半分钟理顺耳机线之后,他递了一边耳塞给娜塔莎。


他们静静地对坐在草原上,听着耳机里流淌的琴声和鼓点。史蒂夫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只是安静地听着坂本龙一有些沙哑的,被绝望撕裂的声音。


“My love wears forbidden colours.”


在这五分五十一秒,他眼里只有娜塔莎低垂的眼帘和漂染成金色的发丝。




04.


可是回到四十年代不一样。这是一个选择。


当人在面临选择,尤其是关乎人生轨迹的选择的时候,总难以决断。所谓的选择困难症,其实不过是害怕自己承受不起做出选择后将会迎来的那个结果。史蒂夫在归还宇宙魔方后,寻回了他成长的街区。旧居在他参军离开后就落了锁,这时锁芯已经生锈。来来去去的人以好奇而躲闪的眼光打量着他,却尽是些新鲜面孔。


他本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弄坏那把锁,可是他只长久地靠在走廊的铁栏杆上,凝视着铁锈直到眼眶发酸。那个他从四十年代带到二十一世纪,又从二十一世纪带回四十年代的怀表被妥帖放在贴近心口的口袋,贴着他的心跳。棕发女子红唇烈烈,焕发着美丽笑容的那一刻被定格,从此成了时空旅人的乡愁里的白月光。


她美丽、坚定、正义、善良、忠诚,拥有他的时代所承认和赞赏的所有美好的品格。


他年少的时候看过那么多爱情电影,看着男主角和女主角相知相守再相离或是相守。后来也不是没有过怨怼,到他这里怎么就变成离散在岁月的两头了。渐渐地,她成了他的心魔。旺达给他的幻境里,是她对他说:“史蒂夫,战争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纽约的SSR总部隐匿在一间电讯公司的后面,下班时间人头攒动。穿着整齐套装的女接线员们三三两两地走出门口,谈论着今晚晚餐的菜单。


她没有加班,但也出来得不算早,门口已经很少人。


红唇,鬈发,形状利落的眉。


佩吉·卡特。


她几乎是立刻就红了眼眶,哽咽许久,才轻声说:“你迟到了,士兵。”


“那我现在再发出邀约还来得及吗?”


她歪了歪头:“我要想想。”


这就是结局了吧,他想。一个圆满、快乐的结局。托尼曾劝他,他应该去过一下那种平静的生活。当时他答,那些东西已经被抛在过去了。不过他终究逆水行舟,回到了他抛下那些东西的地方。他终于能去填补那些生命的空白,他终究是抓到了那一点可以被称之为爱情的幻影。


掀起佩吉的头纱亲吻她的那一刻,史蒂夫看见心里某个角落的神庙轰然倒塌了。


是这一栋梦中的神庙支撑着他走过欧洲战场的战火,越过时光的河,面对外星怪物和阴魂不散的九头蛇,最后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在那片废墟之上会建起丰饶的葡萄园,在夜幕降临繁星满天的时候,天使也会为之颂歌。


可是他想错了。荒芜之上仍是荒芜。


四十年代的纽约也看不到星星。




05.


“史蒂夫·罗杰斯的一生,就是被无可言说的遗憾填满的。”


他如是总结道,声音低低地笑了起来,


“而我也再没看过星星。”




06.


横滨的海滨风很大,他们在面向海的长椅上坐下。夏洛特帮他系紧了他的围巾,温和而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们所有人都很感谢你和复仇者们的贡献。没有你们,我们也不会活下来。你们都是很伟大的英雄。”


“你们的命,也是他们拿命换来的。”


他用一种近似于叹息的语调说,“而我甚至没能找回她的尸体。”


这是他第一次在夏洛特面前提及娜塔莎的死亡。史蒂夫本来以为时间会是一剂良药,所有的悔恨与遗憾会得到抚慰,所有的罪孽在忏悔之后都能得到救赎。可是夏洛特的出现却提醒他,他心脏的某一个角落依然鲜血淋漓,时间只是让这种阵痛成为一种常态,让他变得麻木,让他忽视。可若是什么无意触碰了那道伤口,便会迎来新一阵的疼痛。血清只能治愈他的肉体,治愈不了他的灵魂。


“……她中弹了,右边腰间一枪,右边肩头,左边手臂……灭霸来得太突然也太出乎意料了。”克林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史蒂夫觉得有些不忍,出声阻止:“够了,克林特,别说了。”


“——她最后开枪帮我打死了差点要了我的命的怪物——”


“够了。”史蒂夫嗫嚅着。真奇怪,明明是他主动问起的,为什么现在却听不下去。


“……她就像个坏掉的洋娃娃。可是我带不回来她,我也没办法修好她……我明明——明明——”克林特说不下去,只把脸埋进手里无声地落泪。两个人沉默了好久,克林特才放下手,瞪着血红的眼睛:“我永远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不,是我没办法原谅自己。”史蒂夫说,“如果不是我同意让你们去沃米尔也不会……”


夏洛特看见史蒂夫的眼里依稀有泪光闪烁。


这个现下已然白发苍苍的老人,皱着眉,像孩童一样咬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最终他的心情好像终于平复一点了,语气里仍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悲怆。




07.


“我有罪。”


他说。




08.


夏洛特在他脚边蹲下,紧紧地握住他皱纹满布的右手。这时她才发现他的右手掌心有一道浅浅的白色疤痕,像是横生的另一道掌纹,贯穿整个手掌,决绝地横断了他掌心的生命线、事业线和爱情线。


能在超级士兵的身上留下痕迹的利器不多,夏洛特也不愿去猜这是为什么留下的,抑或只是右手掌心是属于他的阿喀琉斯之踵。她只紧紧地握住那只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这句话她自己说也觉得无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甚至着急到落泪。


史蒂夫把手从她手心里抽出来,温柔地捧起她的脸用拇指帮她擦去眼泪。她抬头看他,竟发现一向冷静自持的史蒂夫·罗杰斯那双已然有些暗淡的蓝眼睛里沁出泪滴。


“你有没有怕过?”他问,眼神是穿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你究竟有没有过舍不得?哪怕就只是一点点?”


“会过去的。”夏洛特抓住他放在她脸侧的手。


史蒂夫微笑着,带着一种近似于怜悯的神情,悲伤地摇摇头:“你怎么会懂。”


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绿眼睛望进那片蔚蓝里。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悍然。


“我的儿子,特别崇拜钢铁侠。他说他长大之后也想穿上战甲拯救世界。”


史蒂夫几乎是无意识地笑了笑:“然后呢?”


“他死了。”


09.


夏洛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泪顺着她的鼻梁一侧滑了下去。她的表情里闪过一丝怨恨:“在纽约。那天是学校的修学旅行。他从来不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在那时也要跑出去捡他的书包。”


“我——我很抱歉——”


夏洛特示意他继续听下去:“我当时的生活完全被这件事给毁了。但是能怎么样呢——外星怪物死了,复仇者赢了,你们避免了世界的毁灭,而战争会波及到无辜的平民是正常的事——哪有不牺牲就胜利的斗争呢,对吧?


“复仇者多棒啊,他们拯救了世界!他们不会犯错,他们永远正义、阳光,他们永远会帮助弱者,保护平民,永远站在人的这一边。我失去了最最珍贵的宝贝,但是我连一句道歉都不能要求。”


“对不起……”


“——复仇者也不会关顾到每一个普通人。英雄离凡人很远,他们似乎就应该远离尘嚣、不近人情。有没有复仇者对我来说都一样。在我最痛苦的那段时间,不是英雄,而是我的丈夫——一个最平凡不过的摄影师支持我度过的。经历过那段痛苦之后,我以为除了死亡再也没有东西能把我们分开。但是——你知道,烁灭。


“他被失踪了,我没有。结果我发现我没了他照样能活,甚至活得很好。所以我想是时候结束了。于是我很早就准备好了离婚协议。”夏洛特鼻尖眼眶通红,下巴颏上还挂着泪珠,“我们的生活不能永远沉浸在对过去的遗憾和悔恨里。我不过是个最普通的人,而你是超级英雄,你一定比我更懂大道理。但是有时候也许可以放过自己。”


史蒂夫小幅度地摇着头,觉得眼泪似乎凝在了眼眶里。他对夏洛特的失去无能为力,就像他对掉在地上的雪糕,对政治斗争,对冰川消融,就像他对巴基犯过的错,就像他对娜塔莎的死,他对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超级英雄在成为超级英雄之前,不过是一介凡人;之后,也依然摆脱不了天性里的软弱与优柔寡断,会误判,会犯错,会自私,会妒忌,会恐惧。


而无论那些高尚与卑劣的,都是人的本性啊。


“那你恨我吗?”


夏洛特笑了:“恨有用吗?”



10.


太阳熄灭,天幕是一种奢侈的紫,浩浩荡荡铺张向地尽头。他们的背后亮起华灯,转头四望,是空阔的广场上树起的巨大圣诞树随着夜幕的降临亮起了灯。不知道近旁哪里的教堂传来唱诗班悠扬的歌声。


原来今天是平安夜。在日本这么一天天的过,竟连日子也混忘了。


日本的雪来得很晚,夏洛特前些天告诉他,前一年是一月中旬才下的初雪。但时间总会过,该来的雪总会来。下过雪之后,地上就是白茫茫的一片,清洁肃杀得仿如新生。雪化掉之后,又会是一个新的轮回。


夏洛特依然蹲在他的脚边,握着他的手,脸上的泪痕被海风吹干。她收回黏在圣诞树上的目光,低头亲吻他的掌心。



11.


“圣诞快乐,罗杰斯先生。”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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