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茲.

夠浪漫才流芳。

【盾寡】下流(9)

*AU:渣女寡x少年盾(年下)

*私设一箩筐

*极端OOC

*BE预警

史蒂乎的故事(3/3)

小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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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在这社会最怕走得太前 罢了罢了 便归家往后转-

  约瑟夫被拘禁的消息传来的第二个星期,史蒂夫好像已经习惯了父亲不在的日子。自从上次在咖啡馆里吵过一架之后,佩吉就一直在躲着他。甚至于有时候在走廊上迎面相逢,她也会刻意低下头装作没有看到他。史蒂夫本来举起准备打招呼的手在悻悻地垂下几次之后,也不再在见到佩吉的时候抬起来。

  莎拉每天早出晚归地咨询律师,找约瑟夫原来的人脉请求帮助,祈望能尽快释放约瑟夫。可惜人类总是精于算计,趋利避害,曾经那么多人愿意和约瑟夫交往,现在一出事就避之不及。如果可以,他们应该很乐意宣称从未听说过约瑟夫·罗杰斯这一号人物,所以莎拉也在屡屡碰壁。但在史蒂夫面前,她依然是那个温柔的母亲。那些晚归的夜里,她也会悄悄走进史蒂夫的房间看看他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蹬被子。当然也会发现那些他不在家的夜晚。

  和巴基喝酒的日子越来越多。史蒂夫觉得对一切都厌烦、提不起兴致来。学期开始的几个月尚未繁重起来的学业成了他放纵的借口。约瑟夫被拘禁的时间已经延长到了第三个星期,形式依然不乐观。莎拉的脸色一点一点地灰了下去,史蒂夫见到,心知肚明。但母子俩都不主动提起,只把这种绝望留成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

  入夜后的大厦变成一个沉默地伏在城市地皮上的巨兽,以那一块陈旧旖旎的粉红为中心投射出的暗影里藏着令人作呕的污垢,奔走着面目可憎的禽与兽。在这样的夜晚,史蒂夫拖着沉重的脚步和昏昏沉沉的脑子走回家,带着些凉意的风沉默着从他身边钻过去。

  娜塔莎看着沙发另一头眼眶微微有些泛红的史蒂夫。他好像很不愿意再回想起那之后的事情,紧紧地咬着下嘴唇。

  “不想再想起的话,就不要去想了。”她听见自己这么说,然后靠过去温柔地把他圈进自己的臂弯里。

  史蒂夫把脸埋在她的肩窝,声音闷闷的,好像在努力压抑住哭的欲望:“然后,他入狱了。”

  她试图去想象前几年的那个迷茫而愤怒的孩子,却失败了。无疑地,现在的史蒂夫依然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但这种稚气又好像其他所有的失意的孩子,总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漠然。她回想起刚认识史蒂夫的时候,回想起她那时究竟为什么会觉得他特别——像他这样的孩子很多,按理说娜塔莎早已见怪不怪。她本不屑与这样的小孩产生这么多的纠缠。

  初雪的那个晚上,在雪里,在他的伞下,她揪着他的衣领吻过他之后,他的眼睛在阴影里也像最澄澈清透的水晶。

  原来这才是史蒂夫,她的史蒂夫。他是真正意义上象牙塔里长大的孩子,一个可爱又固执的理想主义者。娜塔莎又想到她的过去,竟无端觉得有些羞愧起来。在这个世界上自毁从来都算不上什么壮举。

  而史蒂夫,本来不该像这样的。

  酒吧最里面的包厢长年不透气,随时都弥漫着一股辛辣呛鼻的烟味。娜塔莎坐在靠里面的那一侧,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翻着面前的纸张。她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颇有些精明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牙签,一双眼睛死盯着娜塔莎脸上的表情。男人是和几个伙伴道上游走于各方势力间的情报贩子,在小团伙里负责出面联络两方买卖。在道上提一提“火箭”这个名字人们都知道是他,而他的真名大概无人知晓。

  “作为呈堂证供的文件一个都找不出来吗?”娜塔莎目光没有离开纸张,伸手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厚厚的一层烟灰里。

  火箭耸耸肩:“你也看到了。”顿了顿,他又开口,“而且——那个人让我给你带句话。”

  娜塔莎从烟盒里叼出一支烟,听闻此言,那双宝石似的绿眼睛明亮地望过去,一边把手伸进手袋里摸打火机一边示意他讲下去。

  火箭颤颤巍巍地做了一次深呼吸,本来他担心这么讲会砸掉自己道上的招牌,但既然收人钱财就得替人办事。谁叫他之前掉进钱眼里鬼迷心窍,一口答应了对方额外分百分之五给自己的提议。

  “那边说——‘叫她不要再对这件事探头探脑,不然伊凡老头也保不住她那颗漂亮的红脑袋’。”火箭小心地一字一句地照着原话转述了出来。

  娜塔莎心下一惊,点烟的手一抖,打火机窜起来的火苗差点燎到头发。

  道上不言自明的规矩,两边找中间人买卖消息都不会主动打听对方的名姓,各自都怕留下把柄。娜塔莎初初开始帮伊凡做事的时候就接触过火箭,也算稳定合作关系十几年,如若他那么容易出卖双方信息也等不到她这时来出手。

  唯一的可能性,交易的对方早已摸透她的一举一动,她手上拿着的这薄薄一叠纸张只是出于怜悯或好笑扔出来的一点碎片,其后隐藏着的巨大冰山是她无法想象也是无法企及的。显然这是她越了界。

  当然她在史蒂夫面前什么也不会说。她不会让他看到自己哪怕一丁点儿狰狞的样子。餐厅的灯泡之前坏了,现在用的这个是史蒂夫带回来的。他买错了,灯光色调过于暖。娜塔莎在一片昏黄里,把那个牛皮纸文件夹推给他,也不说话。

  史蒂夫打开文件夹一页一页地往下翻,密而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凄惶的月影。

  “给他最终定罪的,是自白书。”

  娜塔莎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把腿蜷上椅子,舒展开两臂环抱住曲起来的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史蒂夫不可置信地皱起眉:“他怎么会写这种自白书……”

  “这也是我觉得最可疑的地方。”娜塔莎轻声说,“而且庭审也是非公开的,谢绝了陪审团之外的任何人入场。”

  史蒂夫抬头看她,挑起了一边眉毛:“反对派媒体竟然都没有拿这件事大书特书也真是令人惊讶。”

  娜塔莎耸耸肩:“其实当时是有一个记者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的,下一页。”史蒂夫拿起那薄薄的一页档案纸,照片栏是一个脸孔颇有些阴郁的年轻姑娘,他皱着眉看着履历的那一栏停在她的离职上:“她去哪儿了?”

  “没有人知道。我找不到任何她现在的信息。”

  餐桌两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个可能性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不过他们默契地没有提出来。

  “其实在我爸爸入狱之前,我还见过他一次。”史蒂夫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那是有一天晚上我从巴基那里回家,在一个小巷子里从一群小混混里面救下了一个差点被侵犯的女孩。”

  为了给那个女孩争取逃跑的时间,也为了在一群小混混中自保,史蒂夫随手抽了旁边垃圾桶旁边的一把废弃的椅子把小混混的头目打得头破血流。

  “未成年饮酒,故意伤人,你这小子不在这里关几天都说不过去。”拘留所的警察翻开手上的登记档案夹刷刷地写下一些什么文字。

  史蒂夫被关在临时拘捕的牢房里,旁边东倒西歪地睡着一些因为非法药物、偷窃或者屡教不改的超速被抓进来的混混。他站在最靠外面的地方,有些烦躁地抓着铁栏杆:“那是正当防卫——我说了之前他们企图侵犯一个女孩,我只是——”

  “路见不平英雄救美,嗯?你当自己是绿林好汉?”警察无不讽刺地打断了他的话,“巡警提交的报告可是你把人打进医院急诊,还昏迷着呢。”

  “你们有权去询问被我救下来的那个女孩,她能证明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别告诉我该怎么做,史蒂芬·格兰特·罗杰斯先生。”警察拖长了声音念出他的全名,又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个约瑟夫·罗杰斯和你有关系吗?”

  “他是我父亲——对了,他在这里面吧?”

  警察摇头:“早些时候他被释放了。”

  史蒂夫想问更多的问题,可是这个警察就回到走廊对面的办公室里,任凭他叫到声沙也不予理睬。他最终认命,在牢房里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牢房里二十四小时开着明晃晃的白炽灯,但在挣扎着撑了几个小时后,史蒂夫还是把手挡在眼前睡着了。

  说是睡着了,但他想用“在清醒与迷糊中浮沉”来形容会更合适。半梦半醒间,离他很近又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个他熟悉的声音:“……保释史蒂夫·罗杰斯。”

  “爸爸!”

  史蒂夫猛地清醒过来,翻过身颇有些狼狈地爬起来扑到牢房的门口,把住铁栏杆“哐”地一声,引得其他几个混混投去不满的眼神。

  一个月不见的约瑟夫·罗杰斯穿着他被拘捕的那天早上上班时穿走的西装,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似乎也瘦了不少,裤管显得空荡。约瑟夫的胡子也蓄长了,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白发几乎都占据了他金发的一半。他有些不自然地眨着眼睛——史蒂夫发现他眼底全是红血丝,在眨眼的同时眼角还沁出眼泪。

  “史蒂芬·格兰特·罗杰斯涉嫌故意伤人,要是情节严重还需要记入他的个人档案。说保释就保释,这——”警察令人厌恶地拖长了声音。

  史蒂夫急急地想要开口,约瑟夫却抢先他一步,垂着头竟颇有几分低声下气的意思:“警官先生,他还未成年,年轻人一时冲动……您看,怎么样能,通融一下?”

  “这真的让人很为难呀……”警察装模作样地推脱了两句,又道,“不过要是打点一下,也不是不能商量。”

  “爸爸,你别管他。我没有做错事!是他们先——”

  “闭嘴,你懂什么!”约瑟夫颤巍巍地转过头,厉声呵斥道。一转头,他又恢复了方才那副显得有些卑微的样子,背几乎快佝偻下去:“警察先生,您看——?”

  史蒂夫突然觉得喉咙里像卡住了什么东西,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一时胸闷气短。他觉得他确实应该在这时说点什么,可是他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下来了。

  这个不知道经历过什么,又回到被关押的拘留所保释儿子的,疲惫的中年男人,已经不是史蒂夫所认识的父亲了。

  莎拉在约瑟夫被释放之后就离开了。她的生活重心已经在另一个城市,回来帮约瑟夫前后奔忙的这一个月已算是破例。约瑟夫收到法院传票的那一天,是一个很普通的星期二早上。他穿好一整套西装,用发胶梳了头,告诉史蒂夫自己要去法院一趟。

  这一去,他就再也没回家。

  娜塔莎依然维持着两手抱膝的姿势坐在椅子上,看着史蒂夫平静的表情,流畅地叙述这一切之后,他依然没有很浓重的表情,显得有点过于坚强。但她又觉得他显得有点脆弱,这种脆弱从他紧握双手的缝隙里渗出来。这好像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信号,可他只是维持着平静,紧闭双唇,并不求助,于是这种脆弱变成孤单。

  “所以呢?”她问。

  “所以什么?”

  “你就……放弃了吗?”娜塔莎看见他的表情,更放柔和了语调,“你不该像这样,史蒂夫。你应该像你爸爸之前跟你说的一样,做一个清醒的好人。”

  他有些自嘲地笑笑:“可是我现在又能怎么样呢?”

  “你知道的……你想要的东西,一份庭审记录,一个证物,钱,或者其他的任何……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我给得起。”

  史蒂夫似乎有些动容,眼神移过来停在她面上许久,才轻轻地开口了:“可是我没有什么要从你身上索取的,娜塔莎,以后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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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十个救火的少年》

史蒂夫的过去故事历时几个月终于写完了。

可能在这几个月里我给自己的心理建设太充分,写到后面都不觉得难受只觉得水到渠成。因为史蒂夫的背景故事隐含了很多提示后文走向的细节所以一定要写清楚。本来以为三五千字能搞定写到了1w+,希望各位不要嫌我啰嗦。

上周去看了重映的《阿拉伯的劳伦斯》,看完想了很多东西,也有一点投射在史蒂夫的故事里了。影片里的劳伦斯在德拉被捕、被拷打之后发生了一种悲剧性的转变,也是这种转变把他从之前的影像所塑造的那个神祇一般的形象里解脱了出来。在此之后的劳伦斯在塔拉尔的滥杀俘虏也好,在大马士革的手足无措也罢,这一部分的劳伦斯形象更贴近一个“人”。我觉得也是“人化”劳伦斯的部分让这部电影更有史诗感。

我设定的《下流》里的史蒂夫,和电影里的劳伦斯可以说有一点点相似吧。也许他们都可以算是在特定的时间节点在特定的环境里被世界研磨的,破损的人。

本篇后面的所有剧情走向和逻辑我已经构思好了。不过隔壁《芭乐》应该只有两三章就能完结,所以还是会先回去写完再回来慢慢填。我最近要开始忙很多事,时间有点不够,更新随缘。

评论唠嗑大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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